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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风桅”今又是——苏州浒墅关古镇文昌阁纪行

2022
11/21
16:30
中国新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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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亲眼见过或听说过枫桥夜泊、寒山寺、拙政园、虎丘塔等名胜古迹,还有昆曲、苏绣、香山帮、木版年画等非物质文化遗产,在我的脑海里,苏州总是一个梦幻一般的存在,氤氲着令人向往的诗与远方。

 

        前些日子,应著名作家、学者周伟苠先生之邀,我有幸跟随全国政协常委、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白庚胜先生、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主席陈国栋先生等,一起参加了在苏州古镇浒墅关举行的“中国作家运河行”启动仪式,又一次来到苏州,并参观了位于浒墅关大运河西岸的文昌阁,领略了一番“文昌风桅”的壮阔景象。

 

       既然皇帝开了金口

 

       周伟苠先生是当地人,帅气、爽朗、重情重义、才华横溢,现任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大运河文化研究中心首席代表,《中国大运河文化》主编。近日,他采写的一篇题为《运走姑苏》的散文,写出了“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大运河苏州段的独特风韵,令读者爱不释手。

 

        周伟苠先生对家乡的热爱是骨子里的,尤其是对苏州底蕴深厚的运河文化充满了自豪。为了让我们更好地了解这座名胜古迹,他专门请来了深谙当地文物的苏州市吴文化研究会副会长、苏州市浒墅关开发区文联主席钦瑞兴先生,由他亲自担任“导游”。

 

 

         浒墅浒墅,总觉得这名字有那么点蹊跷。兴许是看出了我们的疑惑,钦瑞兴先生娓娓道来:浒墅关的吴地文化源远流长,五、六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就已有先祖在这块土地上生存。而镇名的得来,可远溯至秦代。相传秦始皇三十七年(公元前210年)始皇东巡会稽,祭大禹陵。路过吴地时,想发阖闾冢以求名剑,但到虎丘时,见山头有“白虎踞其上”。他以剑击之,虎向西北逃窜,不二十里不见了。因为有白虎护陵,秦皇打消了挖墓的念头,而白虎消失的地方,就被定名为“虎疁”,也就是白虎不见了的意思。到唐朝,为避高祖李虎之讳,五代时又避吴越王钱鏐之讳,“虎疁”更名“浒墅”。这浒是水边的意思;墅是野与土的结合,是田间草房的意思。可想而知,当时这里还是蛮荒郊野之地,与繁荣肯定是搭不上边的。

 

         京杭大运河开凿后,承担起了粮食、货物运输等重要职能,成为贯穿中国南北之间的黄金水道和经济命脉。浒墅关居运河之要冲,一跃成为南来北往的必经之地,迎来了辉煌的“运河时代”。水渠通达处,必是繁华地。因水陆交通条件极为便利,其时浒墅关商贾云集,贸易繁盛,是南北商品运转、交易的主要枢纽,享有“江南要冲地、吴中活码头”之美称。经济繁荣了,税收自然丰盛。明朝时称纸币为“钞”,各行各业均以“钞”交税。为了确保税收来源,统治者在水运路线上设置专门机构,对舟船与其运载的商品和货物收税,钞关就是征收水运“过税”的机构。1429年(宣德四年)明朝户部在浒墅设钞关,1450年建关署,为明代最著名的七大钞关之一,遂名“浒墅关”。

 

         有意思的是,“浒”与“虎”同音,但在苏州,当地人并不读“浒”为“虎”,而是习惯读成xǔ。这个口误,相传起源于乾隆下江南,乾隆皇帝乘龙船在大运河观赏沿岸风景时,仪仗队的彩旗将驿楼上浒字的三点水遮住了,皇帝没看清楚,随口说了声:“许墅关到了,离苏州不远了。”既然皇帝开了金口,身边的大臣个个心照不宣,将错就错,也跟着念“许墅关”。于是,这“浒墅关”生生地被念成了“许墅关”。但仔细琢磨,这个解释似乎难圆其说。因为早在宋代,有个叫朱长文的就写了一本《吴郡图经续记》,直接把“许市”写进了他的书里;明代诗人王穉登更是作过一首诗,诗名就叫《出许市》:“秋水孤帆挂白云,关门杨柳落纷纷。城中若问阳山色,个个峰峦翡翠文。”诗和书都出在乾隆下江南之前,可见民间传说只是传说,当真不得。

 

 

          说到这浒墅关,有此一说:“先有浒墅关,后有苏州城。”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呢?这个有必要搞搞清楚。有行家考证,浒墅最早的名称叫“虎疁”,出现在秦始皇时期(前259年—前210年),而苏州城是在伍子胥“相土尝水”后建成的,时间是阖闾元年(前514),当时的名称叫“阖闾大城”,当然是在秦始皇时期之前。即便拿“苏州”这个名字说事,我们知道,苏州得名于隋朝,而“浒墅”得名于五代,谁先谁后,一目了然,不庸质疑。

 

          钞关的建立,让浒墅关声名鹊起。明清时期,浒墅关更因为大运河的地理优势而商贾不断,成为“吴中第一大镇”,被视为大运河上名副其实的“钱匣子”。直到清朝,浒墅关镇位列驰名全国的繁华市镇,被称为“商旅之渊薮,泽梁之雄钜”。除了商贸往来,各地的文化、民俗也沿着运河传播,在这个商贾云集之地汇聚、交融、迭代,迸发出令人眩目的光彩。

 

       莘莘学子们的精神寄托

 

       有人说,江浙人不仅具有经济头脑,他们对于文化的崇尚,更是让别的地方的人羡慕不已。

 

       浒墅关文昌阁坐落在大运河兴贤桥南、董公堤段西岸,是苏州西郊著名的道观。

 

       400余年时光更替,香火不断。来这里烧香许愿的人只为“文运”而来。

 

       众所周知,中国封建统治者选拔人才的渠道主要通过科举考试,这无疑是一种公平、公正的选拔国之栋梁的方式,但能够通过在这条道路上实现咸鱼翻身的寒门学子毕竟是凤毛麟角。

 

 

       文昌则是民间和道教尊奉的掌管士人文章科举、功名禄位的神仙。文昌即文昌星,古时认为他是主持文运功名的星宿,攸关富贵贫贱。南宋时,文昌成为读书人共同信仰的保护神。元代加号“帝君”,全称为“辅元开化文昌司禄宏仁帝君”,简称“文昌帝君”。“文昌”还有昌明儒学之意,即代表着一方文运昌盛的意思。管得了知识分子前途与命运的神仙,权力自然是大了去了。莘莘学子们该到哪里去求文昌帝君赐予自己考取功名的“文运”呢?于是,在中国,作为一种专门供奉或膜拜、祭祀文昌帝君的建筑,各地修建的文昌阁数量不在少数。

 

        在苏州,除了浒墅关的文昌阁,苏州还有昆山市锦溪古镇内的文昌阁、吴江区震泽古镇驳岸路东段的文昌阁、阊门内桃花坞大街的文昌阁、同里镇罗星洲上的文昌阁及苏州玄妙观的文昌大殿,等等。

 

        至于当地人为什么要在浒墅关运河边建这么一座文昌阁?据清代道光版《浒墅关志》载,旧时浒墅关运河水流湍急,从北向南直泻,太过湍急,当地士人感觉人文不盛。为了振兴浒墅关的文气,畅通当地文脉,明万历三十一年,由时任浒墅关榷关主事的施重光倡议并得当地大户张宏德、张宏谟、张宏祚三兄弟“捐资巨万”,决定改变河道,疏导水势,集聚文气。说起文昌阁,还得提到明嘉靖四十一年状元申时行。申时行曾任明朝内阁首辅。他有一段话是这样说的:“浒墅襟江带湖……皆绾毂其道,然自关以南水散漫无统,风气旁泄”为“集风气抑水漫旁泄”。为了纡缓水流,减轻运河水势,营造风水,当时人们挖了600米长月牙河床,又用挖掘出来的泥土,堆起高达10米、方广10亩的山丘土台,台上建重檐庑殿,奉祀文昌帝君。庑殿四周植古槐银杏、榆榉青松,月牙河内养鱼放生。

 

        文昌阁建成不久,声名大振,成为全国著名道院———太微律院。从此,文昌阁的鼓声与寒山寺的钟声,一南一北,通过运河古道遥相呼应,仿佛天籁妙音,沁人心脾,怡情逸性,让人清心寡欲,摈弃世俗,专志苦读圣贤之书。

 

         作为一介书生,来到浒墅关文昌阁,自然是要先拜拜文昌帝君的。在董公堤西岸拾级而上,穿过一段青石板路,大老远就能看到一座气势不凡的仿古门楼,门楼上方挂着一块金色牌匾,上书“文昌阁”三个大字。进入大门,是一个不小的院落,回头一看,门顶贴有“天开文运”四字之额,据说,这是光绪皇帝载湉在光绪三十二年(1906)专为文昌阁所题。

 

         文昌阁主要建筑原有4殿,正殿祀文昌帝君,罗汉星宿殿于右,天神天将殿列左,华佗殿处于阁西偏北。进入文昌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文昌帝君金身塑像,神像雍容慧颜,“头戴文昌冠,身穿蟒袍,手持如意,体态雄伟”,一旁为两位神童,其名天聋、地哑。何为天聋、地哑?即能知者不能言,能言者不能知。一个掌管文人录运薄册,一个手持文昌大印,二人毕恭毕敬站立一旁陪侍。千百年来,文昌阁一直被认为是文脉兴盛的象征,所以每到科考年,沿运河北上赶考的儒生们都要来此拜祭。即便是到了现今,每逢考试之际,也会有不少家长会来到文昌殿上香许愿,为读书的子女祈求一份文运。

 

          史载,文昌阁始建于明朝万历三十一年(1603),距今已历400多年的历史。文昌阁阁丘高十米,形势险要,四面环水,形似青螺,居高临下俯瞰运河,被誉为“水晶盘中一青螺”。每当日暮时分,华陀殿窗牖中可见斜阳挂于阳山之巅,一幅“日暮黛山”的立体画面嵌入眼帘,美伦美焕,故而华陀殿又有“闿阳楼”之称。闿,明也。

 

          笔者对于建筑、园林一窍不通,但听行家评价,浒墅关文昌阁景观既同苏州城内古典园林风格一脉相承,又有自己的个性:浒墅关倚阳山,临运河,有自然山体河道,形成了文昌阁造景中以真为实、化假为真的艺术格局。而且,文昌阁四面环水,真山真水中包含着山川灵气,不见雕琢痕迹,一切显得自然贴切、恰到好处。这应该是江南园林与建筑艺术的精髓之所在。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当地人没有忘记前辈的功德。文昌殿前院有一小亭,亭内保存着一个极具历史价值的文物,那就是一块清代乾隆年间的古碑。据记载,这块《重修浒墅关文昌阁记》刻于乾隆五十三年,也就是公元1788年,距今已经234余年历史。碑文的撰稿者是江苏巡抚闵鹗元,书写者是户部员外郎、浒墅关榷关主事四德。碑文主要记述了文昌阁修建、重修的过程以及当时的建筑布局,对研究当时的历史以及大运河文化,都具有很高的价值。

 

          文昌阁院落临近运河边的地方有一座名为“仰贤亭”四方亭,亭居文昌阁高位。清代诗人朱天成在登临此阁后,曾留下一首《文昌阁登眺》:“凭高舒望眼,落日满秋山。百草荒原外,青松古寺间。鸥轻押浪去,鸟倦逐云还。此际皆欢笑,为君一破颜。”还一个“凭高舒望眼,落日满秋山”!这两句诗真实地勾画出了文昌阁和运河边的风景。即便是现如今,您踏上文昌阁高墩,其轩敞高爽的风物气韵,依然令人心旷神怡,回味无穷。

 

        出了文昌殿大门,右侧旁有一高大、苍劲而挺拔的古银杏树,树围需三人合抱,树高九米开外,据说已有400年树龄,但至今依然生长茂盛。寺庙里栽树,民间有“木材五檀”“佛家八树”之说。这银杏树又称长寿树,也称公孙树,属“佛家八树”之一。银杏树树干挺拔,叶似扇子,冠如伞盖,雄姿肃穆,古雅别致,秋冬季金黄色的银杏叶铺满一地,煞是好看,故寺院僧侣把它当作“圣树”广植于寺庙的四周。

 

       “文昌风桅”的兴衰沉浮

 

        悠悠运河流淌千年,所经之处,道不尽的繁华与荣光。

 

        在浒墅关文昌公园的南侧、董公堤以西不远,有一座规模很大的石牌坊,牌坊刻有“文昌风帆”几个大字,牌坊两边刻有对联:“文星高照风冷水岸听钟鼓,昌世长存日映津流看楫帆。”与不远处的文昌阁门楼交相呼应。对联大气磅礴,对仗正整,颇见功力,但并不难懂,基本上是对横批“文昌风帆”的解释。经打听,此联出自钦瑞兴先生之手。而“文昌风帆”四个字,则是出自乾隆皇帝的口喻。

 

        众所周知,京杭大运河开通之后,水运交通已经十分便利。于是便有了康熙皇帝、乾隆皇帝爷孙各自六次南巡的历史。有关清代皇帝为何喜欢下江南的原由,官方记载的有很多,河工、海塘、阅武、观风省情……笔者倒是认为,皇帝对于江南文化的向往以及物质层面的喜爱,可能更是一个重要方面。历史学家黄仁宇在《中国大历史》里就说过:“满清的君主之符合中国传统,更超过于前朝本土出生的帝王。”所谓“中国传统”的东西,大都最盛于江南,尤其是苏州。康熙年间,苏州浒墅关运河两岸已经店铺林立、行人如织,河面上商船往来、交通繁忙,浒墅关关署、文昌阁等建筑清晰可见。这个时期宫廷画家王翚在其所作的《康熙南巡图》第七卷中,真实生动地描绘出当年浒墅关繁荣兴旺的场面。

 

          当然,皇帝辑马劳顿,肯定不是单单为了看看浒墅关市景的热闹而来的。以风流儒雅的乾隆皇帝(康熙的孙子)为例:他崇文,苏州文教最盛,印书最精;他喜欢诗词书画,苏州オ子大家辈出;他喜欢器物文玩,苏州美学鉴赏引领风尚;他喜欢听曲,名伶也多是苏州人。

 

          说到江南对乾隆皇帝的诱惑之大,莫过于1784年(乾隆四十九年)乾隆皇帝第六次南巡。那一年,他已经74岁高龄,但仍然壮心不已。龙舟至苏州浒墅关穿过兴贤桥洞时,他曾下船并亲自登临居高临下的文昌阁赏景,见运河水道顺畅,南来北往之船只穿梭不息,桅杆林立,风吹帆鼓,动静相间,鳞次栉比,一派水运兴旺的景象,不禁“龙心”大悦,于是脱口赞曰:“文昌风帆(一说“昌阁风桅”)!”

 

         据说,苏州府司马林良铨后来在同当地文人吟诗唱和时,以乾隆皇帝南巡时赞美浒墅关文昌阁“文昌风桅”为依据,把浒墅关之景归纳为“八咏”,遂有“浒墅八景 ”,又名“ 虎疁八咏 ”。这“文阁风帆”便成为浒墅关八咏之首,其余为“浮桥夜月”、“龙华晚钟”、“渔庄夕照”、“南河榆荫”、“管山春眺”、“白荡菱歌”与“秦余积雪”。

 

        说到这南巡之事,康熙和乾隆这爷孙是不一样的。康熙皇帝六下江南的主要目的是治河、导淮、济运,此外察看东南地区社会情况和民生疾苦。康熙皇帝比较自律,他每次巡行并不排场,也算是轻车(舟)简从,比较节俭,而且多数情况下是微服私访,很少骚扰地方的老百姓。

 

        而乾隆皇帝则不一样。他好大喜功,排场奢华惊人。每次下江南,他往往提前一年就要派官员勘察路线,安排地方修桥铺路、盖建行宫。据史载,乾隆南巡随行的王公大臣、侍卫官员有2000多人,水路动用大船1000多艘,陆路征用乘马6000匹、马车400辆、骆驼800头,征调拉船纤夫3600人、服役民伕10000人。从北京到杭州兴建了行宫三十所,没有行宫的地方,搭黄布城和蒙古包毡房。大凡是御驾经过的道路都要洒水除尘,沿途三十里以内,地方官员一律穿上官服迎驾,所有的绅士、读书人、老年百姓都要到现场排队跪拜。

 

          有文献记载,乾隆帝在位初期,国家财力曾达到高峰。当时中国的国民生产总值占了全球的1/3,国库有7000万两以上的白银储备。然而到了乾隆末年,库存只剩下了200万两,这固然与清朝吏治的日益败坏分不开,但与乾隆皇帝的挥霍浪费也干系密切。事实上,乾隆晚年也认为南巡过于劳民伤财,颇有悔意。

 

          史学家评论,乾隆六下江南是清王朝由盛转衰的开始,一语成谶。1860年,也就是乾隆皇帝第六次南巡时登临浒墅关文昌阁76年后,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率领的太平军攻破清廷江南大营,连克常州、苏州等清军盘居之地。太平军进军苏州时,清军统帅、钦差大臣和春在望亭一仗大败,逃到浒墅关并潜至文昌阁的古银杏树前,感觉已走投无路,便在暮鼓硝烟中套索于银杏杈桠间上吊自尽。太平军攻克浒墅关后,太平军的旗帜在这棵古银杏树高高飘扬。

 

          历史的过往有时令人深思。1958年大跃进时期,浒墅关文昌阁大部分建筑被拆毁,但因为与农民起义有关,1960年3月17日,文昌阁太平军营垒遗址被列为吴县文物保护单位。同样的原因,留存的不少文物免遭文革大劫。上世纪九十年代,文昌殿得以重修。2016年,以后,整个文昌阁院落基本上得到修复。

 

         如今,走近文昌阁院落的大门,右侧有一石碑赫然入目,上面刻着“文昌阁太平军营垒”。此碑建于1860年。当时攻克浒墅关的太平军见文昌阁居高临下,四周城河环绕,地势险要,可扼控运河,便把这里作为扼守运河的营垒和屯储粮草的仓库,并在四周构筑了一道高3米余,厚约1米的砖墙。砖墙营垒已于1958年被拆毁,仅留残迹,但太平军进驻过的文昌阁前后两殿及两厢尚存,均为清代硬山顶建筑,屋顶还可见到太平天国特有的龙凤纹瓦当、滴水。而且,文昌阁北面沿河正门之内还保存有1860年至1863年太平军驻守浒墅关期间在这里构筑的类似月城的砖垒,东南角有辟门,下通水池,门上有阳文砖刻“草园”两字。

 

       再现昔日运河盛景

 

       有人说,京杭大运河是连通南北的水路交通运输要道,也是江南和帝都之间的经济社会纽带。而文化,则是苏州和京城之间看不见的运河。

 

        早在16世纪,以苏州为代表的江南文化就强烈地吸引着康熙、乾隆这样的北方统治者,而来自朝廷的欣赏则在一定程度上助推了苏州文化的发展。由是,北方的政治中心和江南的经济文化中心结成了某种奇妙的“命运共同体”。

 

        南来北往,千帆竞发,波光云影,笔墨传情。大运河是贯穿南北的大动脉,缓缓流淌的运河水书写着沿岸悠远而绵延的历史,也惠泽着古老的姑苏城。这里面有着我们耳熟能详的动人传说,也有很多我们读不懂、道不清的精彩故事。

 

         过去,浒墅关集作为集水陆交通于一体的交通枢纽,为大运河文化的集聚、交流、兴盛提供了便利与平台;而倚山临水、山川灵秀的文昌阁,便成了无数读书人的精神寄存之地。更重要的是,文昌阁承载了浒墅关这座运河古镇厚重的历史记忆,进而成为这座运河之滨的千年古镇的区域文化特征的代表性符号之一。

 

         往事数百年。遥想当年,光绪皇帝南巡时也曾为文昌阁题额“天开文运”,这块匾额照片现在还保留在现代新版的《浒墅关志》中,可惜,这位有志强国身先死的皇帝没能看到他的希望变成现实,自己却被软禁在赢台上无计可施,徒留一声叹息,空悲切。

 

        盛世重文脉。现如今,守正创新,挖掘、弘扬大运河文化引起国家高度重视。

 

        在苏州,浒墅关开发区决定对浒墅关重要历史遗迹进行保护与复建,而星星点点散落在运河两岸的文物和遗址也是运河文化的重要载体。从2010年开始,开发建设文昌公园,重现昔日“文昌风桅”盛况成为当地政府的近期目标。几年之后,文昌阁四周的月牙河拓浚及桥梁、南山门及围墙、文昌阁正南方董公堤及碑廊已经完工。

 

       自2021年起,当地政府决定对京杭大运河文化带历史古迹文昌阁进行改造升级,针对道路、绿化、管线、照明等基础设施进行修复。同时,强化文昌阁文化轴线,打造集人文景观和自然景观于一体的文化场景。作为浒墅关的文旅载体,也是整个京杭大运河文化带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有着400多年历史的浒墅关文昌阁迎来了文化传承发展的新机遇。

 

        随着浒墅关大运河文化带建设的推进特别是“运河十景”建设的启动,运河沿岸的这些名胜古迹先后得到修缮保护,一幅繁华的历史风俗画卷正向我们徐徐展开。

 

        另据当地媒体报道,2021年,运河健身步道浒墅关段已经贯通。这是一条集文化特色与休闲、观光、旅游等功能于一体的高颜值生态绿廊。步道总长12.1千米,其中东岸7.2千米,西岸4.9千米,分段打造不同主题和风格景观绿化效果,实现自然风光和人文风光,多角度、多层次融合。一条大运河串联起了城市的古韵今风,还原了“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的江南水乡生活。现如今,到运河步道打卡成了近年来浒墅关人最热门的休闲锻炼方式之一。

 

        有人说,如果把姑苏城当作一位温婉典雅的少妇,那么浒墅关镇就是散发出光彩气质的小家碧玉。此时此刻,我站在文昌阁的门楼前,远望,是夕阳照在阳山的脉脉余晖;近看,是悠悠大运河上缓缓移动的帆影。我想,古镇上万家灯火、满街晚炊之后文昌阁将会融入幽深的夜幕。

 

        文脉关照,希望萦绕,是夜,莘莘学子们应当可以枕诗入睡,抱梦沉酣。新的一天,太阳,依旧会在东方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

 

         作者:赵腊平,笔名“小屋清风”,湖南省邵东市人,记者、学者、作家。系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地质大学(北京)自然文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自然资源科普与文化》编委、中国矿业联合会矿业文化分会常务理事。著有《漫话珠宝首饰》、《历史在这里沉思》、《透视中国矿业》《中央党校楹联浅释》《赵腊平笔耕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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